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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第2页）

杨兮心中一震，仿佛有一股温暖的东西从干涸的心中流过，她在关心我啊！并不像传言中所说，她的心窄小的只有一个步云轩，其他人在她的眼中不过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不是这样啊！不是。剑尘在她的心上，小于、梁桐也在她的心上，大滇千千万万的兵士在她的心上，大滇的无辜百姓还在她的心上，甚至连我，也被她时时刻刻的记在心里。

杨兮深深地望向她的方向，，她正在仰望高远辽阔的苍穹，那里有一个无比熟悉的黑点，在云层之中盘旋翱翔。

“公主！”杨兮凑近滕六，小手在她脸前左右摇晃，拉回了她的思绪。滕六有些迷惘的望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让她募得想起了小西，那个同样爱做鬼脸的女孩，那个除北野明之外的同伴，那个在杀手晋级开始之中被自己杀死的女孩。心中仿佛有大风呼啸而过。小兮、小西，他们的命运，竟会如此相似么？

命运真是无可奈何啊！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是小西杀了我，走出那间狭小的黑屋子。

“喂！”杨兮挥动酸麻的手臂，“你很烦人啊！我的鬼脸不好笑么？累死人家了！”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可以笑得如此放肆吧！

“在想一个粽子的笑话！”滕六有些恍惚的笑了笑。

“粽子的笑话，讲来听听啊！”

“呵!”她终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仿若云开月明，暖人心扉。轻点了一下杨兮小巧的翘鼻，“以后再讲吧，现在小丫头陪我去干活，不许偷懒哦！”

两人一左一右，手牵着手在雪地之中，蹦跳着移向伤营，夕阳的余晖铺洒在厚厚的雪层之上。雪地上，躺着一个肮脏的纸团，步云轩留给滕六的纸团。

……

累了一整天，骨头都要散架了，最痛苦的不是身体的劳累，心的疲惫更加让人崩溃。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在自己眼前痛的死去活来去又无可奈何的感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整个大滇伤营一片哀号呻吟之声。有的兵士怕自己自杀连累九族，直接将自己撞晕，然而只不过晕倒一会儿，却又被那蚀骨之痛唤醒，简直是人间炼狱。滕六从没像现在一般渴望见到步云轩，步云轩啊！快回来啊！救救这些可怜的人们，有时候死也许并不可怕，痛苦的活着才是一种煎熬。

滕六和杨兮拖着疲惫的而又沉重的步伐回到帅帐时，小于正从床上滚下来，他那瘦小的身子用力的蜷成一团。嘴里咬了一块破布，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娃娃脸上滚落下来，那如苹果般的小脸此刻苍白似鬼，他的双手被绑住，双脚不停的踢打。

“小于！”滕六惊叫一声，抢了过去，抱住他。

“小于也中毒了！”杨兮的声音有些不正常的颤抖，扯开小于的衣服，那绷带下面，赫然是一处处冻伤。

“你这家伙，发作几天了？为什么不说？傻瓜！却自己用绷带缠住！你嫌自己命长么？”

滕六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眼泪更是抑制不住的簌簌的落了下来。“傻瓜！为什么不说呢！怎么办》已经没有雪莲芝了！你这么小，还没有完成你的心愿，你怎么可以死！剑尘、对，剑尘，快来救小于啊！”

杨兮颤抖着看着小于德痛苦摸样，狠狠的咬住下唇，一转身，飞奔出去。

小于双眼一翻，口吐白沫，已经昏死过去。

“小于，不要死，不许死，你的偶像步云轩会回来救你的！你不是相信他么？醒过来，不然我诛你九族！”滕六渐渐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心不知为何如此疼痛，滕六滕六，你这个冷血杀手现在竟然感情丰富的泪流不止，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如何忍受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因为相信，相信他，因为心疼，心疼我，他固执的选择一个人等下去。

剑尘飞奔而来，一脸疲惫，单掌顶着小于单薄的背稍一运力，小于便醒转过来。张开那双晶亮剔透的双眼，对着滕六苍凉一笑。

“主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连驸马我也没说过！”他的声音依旧糯甜。

“恩！你说！”滕六的声音已低沉沙哑。

“其实我是一个胆小鬼，我爹娘、小妹被杀之时，我、我就躲在一边，可、可我却没有勇气、出来救他们！我想上阵杀敌，可我又拍死！我好、好怕！我不喜欢、打仗。不喜欢……”

滕六的心中流过一阵酸楚，“我也不喜欢打仗，你真是个小孩子！凭什么承受这些，你不是胆小鬼，你比谁都勇敢……”说着说着，滕六噤声，只觉得如百蚁嗜心，再也将不下去。

突然，剑尘的脸色大变，惊骇异常的望向滕六。

“他的心脉不齐，心气虚耗过度，只怕我功力耗尽，就是他油尽灯枯之时！”说着，他恶狠狠地转向一边的杨兮。

滕六脑中闪过一道闪电，满面凄惶的望向杨兮，心内百转千回，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偏偏就是拗不过命运。

“我信步云轩，可我等不到了，主帅，欢喜一个人，就要守着一个人！莫再忘了！”蓦地手中一沉，剑尘和小于同时倒了下去。

滕六依旧泪流满面的望着杨兮，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杨兮惊慌失措的脸，以及那声长长地划破夜空的尖叫，“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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