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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郁王世子打小行事乖张,谁也不惧,偏生就怕他这个没大他多少年岁的小皇叔。遂只好应了,有扬声与屏风后的阮玉仪告了辞。
出了雅座后,自是交代伙计今日用度,且先记在他的帐上。
伙计认得他,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那摔了的姑娘而后便被一老嬷嬷模样的人带走了,并与阮玉仪表明了歉意,殷勤地给新上了梅子汤来。
她也不是爱计较的主儿,便态度温和地回了。而后顺势坐在此处用膳,其实方才因着要跳一曲,也没敢用太多,这会儿自是有些肚饥了。
正看了一圈上边的珍馐美味,忽地想起木灵还在那溪边,便遣木香去寻。不想木香刚打开了门,便见木灵由姜祺身边的人引来了。
那女子与木香见了礼,便翩然离去。
木灵见着了阮玉仪,装作一副伤心样,“小姐,你们怎的上这儿来了?”她将手中纸鸢放在一边。
那纸鸢挂在枝上,她的当时取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等摘到了手,再想去寻时,却见一丁香色裙裳的女子径直向她走来,道,你们小姐与我家公子一道去了,恐你寻她不见,平白着了急,便要我在此等着。
木灵原还伤心着,一听这话,反是怕小姐要不知被谁拐了去。于是问了她所言的那公子为谁。
那姑娘答道,乃是郁王世子。
木灵一颗心方才落回了肚子。小姐与世子这么些天,向来早已熟稔,甚者暗生了情愫,却是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这么思忖着,方跟着这女子过来。
阮玉仪示意她们也落座,“这些吃食尚未动几口,就这么弃了也不好。既只余下我们几个了,便坐下吃了罢。”
木灵本想问问她与世子相处得如何,听她这么说,也就都抛却至后头了,欢欢喜喜地一同坐了。
木香虽与阮玉仪相处的时候更长,可到底是阮家教养出来的鬟婢,也着过锦衣丽服,食过膏梁,因而更念着礼数,先是为小姐安箸进羹,待她又邀了一回,方才落了座。
许是旁的伙计受了交代,见几人还在里边,也不曾来打扰。
阮玉仪吃得细致,一个碗底的够她用上好一会,因而只用了八分饱,便住了箸。
木香两人自是不能叫她久候,草草扒了几口,便道也吃饱了。
几人未在此处多呆,下了酒楼,见车夫已是在一边候着了,也就打道回了程府。坐在车舆内,阮玉仪悄悄掀开一角帘帐,眼前之景不断闪过,她的心绪也愈发沉重起来。
她知道,有些事她只能暂时抛开,若要彻底甩掉,还得看往后如何。
待回了院中,阮玉仪在榻上坐着歇息片刻,方觉得那马车上的摇晃感逐渐散去。木香奉来一盏清茶,备了好叫她润口。
木灵终于得愿出府游玩了一回,虽只有半日,这会儿兴致却还高着,便就着从前放纸鸢的几次,与阮玉仪闲谈起来。
说到她如何用一些简易的物什扎了纸鸢,也聊及她跑得快了,如何被石子拌去。皆是一些小丫鬟之间的打闹,与后宅的主子间不同,是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
她听得有趣,不时应着。
话叙几回,见日头渐盛,木香便知已是未时了。
寻常时候小姐是要小憩一会儿的,去世子处的时候暂且不说,今儿得了空,也不见她有午休的意思,分明已是掩嘴打起了哈欠了,却还强撑着。
木香寻了理由将木灵拉走,没一会儿,阮玉仪耳边没了人声,加之早上又动得多,便觉困倦了。待木香再推门进来,发现她已是靠着榻边的引枕睡去了。
她遂放轻了步子,上前将榻上放茶的小几取下。虽也知晓床铺上更为舒适宽敞,可且不说木香是否有那个力气抱得了她,就是那么来回折腾,小姐也该被弄醒了。
于是她只将阮玉仪的身子稍移了移,好叫她睡得更舒服些。做完这些,她便退了出去。
方出来小半个时辰,便有婢子来传,说是府中来了贵客,叫表小姐去正厅。她原是要亲眼见着阮玉仪才算好,被木香可劲拦着,恐她忽地进去,也不敛着点声儿,会闹得小姐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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