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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母女,为什么……要那么相像呢?
“芷絮,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乌布舜那双眼睛里满是复杂:“当年舒敖将盈时亲手从南州救回来,你因此而受了先帝的惩罚,身受重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与平野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实在不易,若没有蝉蜕,你就只能亲手处死她。”
“但她那么小的年纪,哪怕是蝉蜕幼虫她也承受不住,可平野说,你们没有办法了,只有这条路,才能为她换回一点生的可能。”
那是乌布舜收到的,最后一封苗平野寄回苗地给他的信,因为玉海棠重伤未愈,而她所学武功于女子而言阴寒至极,她因受伤而压制不住那股阴寒之气,苗平野为此常常运功帮她缓解,却不料,他反被这股阴寒之气邪侵入体,受了严重的内伤。
“若不是他受了内伤,那么他将一身功力传给这个孩子之后,也就不会死。”
这亦是乌布舜心中的痛。
他甚至没能来得及从偏远的苗地过来见平野最后一面。
“谁让他那么做了?!”
玉海棠像是被这个名字刺痛,她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他若不救这个孩子,难道让你去救?”乌布舜摇了摇头,“他是我养大的,我明白他的善良,他舍不得你,也真心心疼这个唯一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
“我根本不需要他这样!”
玉海棠抬起一张脸来,眼睑竟然有些泛红,语气却冷极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自作主张。”
她曾以为苗平野不会死。
因为他从来没有跟她坦白过他身上的内伤。
她恨他的欺骗。
乌布舜沉默片刻,他的目光再落到石床上那女子身上,说:“你如今功力深厚,内息平稳,哪怕将一身功力用来为她压制蝉蜕,想来也暂时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但今日的蝉蜕已不是当年的幼虫了,它长大了。”
乌布舜看见细柳颈间那块皮肤底下癫狂的东西:“这本是她与蝉蜕的殊死一战,但她太虚弱了,这场战争也就成了蝉蜕单方面对她的虐杀,她不一定能扛得住,平野从前可以保住她,但如今你却不一定还能保得住她,即便如此,你也要一试吗?”
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扛得住蝉蜕成虫对宿主疯狂的恨。
细柳起初觉得自己很冷,后来又觉得自己五脏六腑仿佛充满了燃烧的烈焰,这种滚烫的热意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在丹田沉下,又积蓄起更猛烈的火光,无形中顺着她的血脉绵延,阻挡着蝉蜕的进攻。
混沌中,她好像听见一道声音先喊她“细柳”,又唤她:“盈时,不要睡,那怪物才是弱者,它没资格主宰你的性命,你不要输给它。”
体内的烈火灼烧出的滚烫燥意慢慢烤干她脑海中弥漫的雾气,她竟然可以随着这道声音慢慢看清它的主人。
同样的石室,同样的石床,他双腿盘坐在她面前,双掌与她相对,年约三十来岁,拥有一张英朗坚毅的脸,略深的肤色更衬他的那双眼如天上雄鹰的眼睛一般锐利而明亮,他剃去双鬓,用一条深色长巾盘起发辫,一只耳垂上坠着雪亮的银饰。
“师父,我很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虚弱而哽咽,那竟然是她自己的声音。
那个男人略微一抬下巴,耳边的银饰就随之而动,他说:“你不会死,我,还有你姨母,不会让你死。”
“姨母?”
她艰难开口:“谁是我的姨母?”
男人说:“是谁都不重要了,连我也不那么重要,你会忘记自己叫什么,也不会记得自己的过去,这是我们保护你的唯一办法,我盼你将来也最好不要执着于过去,细柳这个名字你如果不喜欢,你也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喜欢的,叫什么都好……”
他用那样温和而复杂的目光看着她说:“反正都是你自己。”
很久很久,
画面变得模糊起来,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了,只能感觉得到他温热而宽厚的大掌抚过她的发顶。
他的声音变得疲惫而虚浮,像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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