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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我觉得我们俩很有缘分呐！你合该是我全书斋的朋友！”两人原本享受这另类的寂静，全书斋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花满楼失笑，这样理所应当的语气，全书斋果然和陆小凤在某些方面很像。比如这交朋友，陆小凤总有办法让人拒绝不能。花满楼也很好奇全书斋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怎么说？”

“当初和老胡他们两个一块闯江湖的时候，蒙他们看得起，给我们三个起了个名号。有一句话说的正是我们三人。”

花满楼向全书斋的方向挪了一下位子，就坐在他旁边，：“这个我知道‘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没错，你看，这前面半句说的人就在帐篷里睡着，至于这后半句……”全书斋拉长了声，让人不由好奇起下面的话，“以前是说我，可是我全书斋只应了香这字……这花字，岂不是正应在了你身上，鲜花满楼窗。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天意缘分。所以我说，你合该是我全书斋的朋友！”

“楚兄又开玩笑了，这后半句分明是指你身上的郁金花的香味……”说着，花满楼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其实，我和楚兄之前应该遇见过。”

听到花满楼的话，全书斋一骨碌坐了起来，很肯定道：“虽然我做梦都想早点认识你这个朋友，不过，我之前绝对没见过你！”如果早认识了，他哪里还要满江湖跑！以花满楼的相貌气质，在人海中绝对是让人第一眼看见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对方。

“呵……当初从济南离开之时，有一人从马车旁行过，我曾闻见空气中一股奇特的香味，却一时没有想起来。认识楚兄之后，这才想起来，那个香味便是郁金香的香味了。”花满楼轻笑说到。

“这么说，我们曾经擦身而过？太可惜了！要是要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全书斋从苏蓉蓉所说的话中就得知，当时在他到的时候，花满楼才离开不久。想想这场错过的相遇，全书斋就扼腕不已。

“有什么可惜，也许是那时候缘分未到，你看，虽然我们曾经错过，但是，最终却还是认识了，并成为朋友。”花满楼淡淡地说道，心中却另有一番感慨：谁说不是缘分呢。

他本身处百年后的江湖，而全书斋，却是百年后江湖上流传的传奇。无数人听着属于他的故事长大，虽然时光掩埋无数真实。但流传下来的故事，足以让全书斋成为一个标志，一个追赶的目标。陆小凤虽然讨厌麻烦，却希望能和全书斋一样为江湖做一些事；司空摘星更是勤练轻功，希望能成为盗术比全书斋更厉害的人。而他自己，也对全书斋很是敬仰。全书斋对后世来说，就是一个神话。

如果他一直还在那个时代，恐怕依然将全书斋视为神话。可是，他来了，来到了百年前。全书斋对他来说，也不再是个神话，而是他花满楼的朋友。

“……你说的不错。虽然认识你的时间有点晚，不过，这日后，你可别嫌我烦，总是去找你。花满楼，等我们把蓉蓉她们三个救回去后，你到我停在海边的船上去玩好不好？那里可有意思。蓝天白云，太阳不像这沙漠炙热，是温暖的，躺在甲板上，晒着阳光，吹着海风，惬意极了！”

“我那杏园也很好，院中有一株树龄颇大的杏树，每当它开花时，有风吹过，花瓣纷纷洒洒落下。坐在杏树下，享受着那种纷落声中的静谧之美，亦是人生美事。”本沉浸在思绪中的花满楼被全书斋唤回神，听到对方描述的种种美好，也忍不住说起自己的居所。至于百花楼……就让它永远存在在他的记忆中吧。

说着，花满楼打趣起来：“而且，既然是朋友，花满楼又怎么会嫌烦！只盼楚兄游戏江湖时，别忘了我这个朋友才是。”

“怎么会！”全书斋佯装吃惊，也笑闹着反驳道。

……

夜幕低垂，火苗吞噬着新加进去的枯枝，偶尔发出几声噼啪的声音，映衬着沙漠中的夜晚更加安静了。

全书斋仰躺着，看着花满楼嘴角恬淡的笑，月辉和火光给花满楼的脸，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微光，显得愈发柔和。全书斋突然好奇起来，或者说他一直都在好奇着，不过从未问出口而已。

在全书斋看来，花满楼举止温文有礼，一举一动都透着儒雅，让人瞧着便满心欢喜，心生亲近之意。不像江湖中人，倒像书香世家的公子，但有时却又有一番江湖人的豪气与义气。呆在他身边，让人觉得舒服，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而现在，这样宁静祥和的气氛下，他突然想要探究一番。

“花满楼，介不介意说说你的事？”

“嗯？”花满楼有些疑惑，他以为全书斋不会问，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在家中排行第七，父亲和六个哥哥都很疼我，武艺不算太差。因为瞎了的缘故，耳力比一般人好。朋友也有一些，他们都……性格比较鲜明。比如我的一个朋友陆小凤。”

说起那个一向喜欢在百花楼里捣乱的陆小凤，花满楼虽然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开心：“他是一个绝对能令人难以忘怀的人。讲义气，够朋友，聪明而不油滑，偶尔还会犯傻。他豪爽，率性，喜欢喝酒，甚至还专门练了一套能躺着喝酒的功夫。他最可爱的地方，就是他从来不想板起脸来，装成君子的模样。他会犯错，也会失败，但这些都无损于他的魅力。”【*】随着这一句句的描述，花满楼仿佛看到陆小凤就站在他面前，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突然出现，试图吓到他。

“他最喜欢管闲事，虽然经常拖上朋友们和他一块解决麻烦。但不可否认，因为他，我的生活也充满了一些意外之喜。”

“有这样有趣人，我倒想见见了。”被花满楼的描述吸引住，全书斋也想见见这样的人。

“这样让你失望了，我也见不到他们了。”花满楼笑笑，“说起来，他还提到过你，身处江湖中，手中却没有沾过一条人命，这让他一直佩服！”

全书斋的心突然跳得好快，虽然是打算和花满楼顺其自然地相处，但是这么完美的时机！不问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太可惜了。袖中的手握了又握，全书斋斟酌着字句，然而，想了又想，说出口的却是干巴巴的一句话：“花满楼，你觉得，我不杀人，对不对？”

“不是……那个，”全书斋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是说，那个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嗯？”花满楼先是疑惑，接着便笑了：“原来，楚兄这一路上是想问的这个问题？”花满楼对人的情绪敏感，全书斋那初识的热切，后来的期待他都知道，原来，却是为了问他这个问题。

花满楼拍了拍全书斋的肩，赞同道：“我从来不觉得楚兄的做法想法有错，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或许有些人作恶多端。但是，只有律法才真正有资格去决定，他们的罪，他们的结果。江湖中人快意恩仇，却也少了约束，冤冤相报，仇恨一代又一代地延续。楚兄，你是对的。如果是我？”

花满楼认真道：“莫非楚兄忘记了我是个大夫不成？在我心中，普通人的命是命，达官贵人的命也是命，那些作奸犯科的人的命也是命。如果我遇见了这些人受伤，无论是什么人，作为大夫我都会尽力去医治……当然，治好后，六扇门的捕快们会很乐意接着照顾他们的。我只是个大夫，不是吗？”

花满楼每说一句话，全书斋的眼睛便亮一分！待花满楼说完，全书斋的眼中的光芒简直就像找到了毕生寻到的珍宝一样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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