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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1页）

&esp;&esp;陆寒宵费力地抬起头，他的发冠尽散，目光涣散，背脊却一直未曾弯下，他吞咽下喉中的血，虚弱道：“文章丹青若……若无骨气，亦是死物。若少了这只手，能护北境黎民·，我亦不曾有憾。”

&esp;&esp;赛斯面部肌肉微动，显出诡谲凶狠，他如他所言，渐渐动了手中刀剑，锐利之物穿过皮肉的闷声令他感到愉悦。

&esp;&esp;陆寒宵额上冷汗如雨下，一股刺痛令他几乎不能站直身体，他终于弯下腰，右手鲜血淋漓，无力垂下，他吞住那几乎就要溢出口中的血，咽了回去。

&esp;&esp;无论赛斯怎样折磨，陆寒宵都没有松口，赛斯卑劣

&esp;&esp;石城郡郡守府。

&esp;&esp;夜色如水，初春料峭的寒意蔓延入室内，宜锦用过药后，见芰荷神色有些沉闷，便牵着她的手道：“陪我出去走走。”

&esp;&esp;内院之中，萧北捷并未限制她的自由。

&esp;&esp;这些时日，她时常能接触到的人，除了芰荷，便只有吕禄的女儿，小名叫芽芽。

&esp;&esp;吕禄亡妻早逝，他一直跟在萧北捷身边，再未另娶，亡妻只留下一个女儿芽芽，时年六岁，吕禄对她疼爱非常，允她自由出入郡守府。

&esp;&esp;芽芽第一次见到燕京来的美人，与北地的美人不同，燕京来的这位姐姐，长相温柔可亲，说话也轻声细语，还送给她漂亮的首饰。

&esp;&esp;她在府中没有同龄的玩伴，乍然有个姐姐能同她说话，新奇得很，每到晚膳过后便到内院寻宜锦，奶嬷嬷拦都拦不住。

&esp;&esp;宜锦虽对萧北捷与吕禄没有好感，却并不讨厌芽芽，芽芽玉雪可爱，与她在一起远比应付郡守府的其他人要省心。

&esp;&esp;芰荷见她朝院门望了几次，便知道自家姑娘是在等芽芽。

&esp;&esp;芽芽用过晚膳后，果然照常到内院来找宜锦说话，她穿着一身藕荷色裙子，梳着双髻，带着这个年纪的活泼，只是今日眉眼低垂，撅着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esp;&esp;宜锦蹲下身看着她，“芽芽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esp;&esp;芽芽低着头，踢了踢院子里光滑的鹅卵石，闷声道：“宜锦姐姐，下午前院来了个大胡子的忽兰人，与爹爹进书房议事，然后爹爹就说他又要出征了。芽芽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老是同那些忽兰人往来，为什么总要去打仗，不能多在府中陪我。”

&esp;&esp;宜锦摸了摸她的发髻，沉默许久，她没法向这个小姑娘解释其中的复杂，萧北捷与忽兰互通有无，并不是什么秘密，“你爹爹定然也想多陪陪你，只是他也有公务要忙。”

&esp;&esp;芽芽仰头，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宜锦，小手握住宜锦的手，问道：“那姐姐又是为什么不开心呢？也是因为没有人陪你吗？”

&esp;&esp;宜锦被她问住，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萧北冥，她眼眶一酸，垂下眼睫，“姐姐也有非常在乎的人，姐姐很想他，但是现在却不能陪着他。”

&esp;&esp;芽芽软软的小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她想，去年爹爹出府办事，她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爹爹，心里非常难过，宜锦姐姐看起来，比她那时还要难过，小姑娘的心里也开始不好受，她想帮帮这个姐姐。

&esp;&esp;“姐姐，你能和我说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吗？芽芽帮你找他，让他来陪你。”

&esp;&esp;宜锦揽住芽芽，与她一同席地而坐，月光的清辉落在地上，她抬头仰望那轮缺月，“他叫萧北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在燕京，离这里很远很远，没办法来陪我。”

&esp;&esp;芽芽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她仰头，“姐姐，我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别人都说他残忍冷漠，不是个好人。”

&esp;&esp;她有些心虚，其实说这话的人是靖王殿下和她爹爹。

&esp;&esp;宜锦正了正她的脑袋，与她对视，柔声问道：“你亲眼见过这个人吗？亲眼见过他做那些事吗？”

&esp;&esp;芽芽摇了摇头。

&esp;&esp;宜锦握住她的手，“世上大多评人之语，捕风捉影者多，眼见为实者少，若有一日芽芽真的见了他，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esp;&esp;芽芽乖巧点了点头，犹豫了半晌，道：“姐姐，我从爹爹那里听说，这个人最近身体不大好，很久都没有露面了。虽然他不能来看姐姐，但是姐姐能够去回去看他呀。”

&esp;&esp;话罢，她绞了绞自己的手指，闷声道：“虽然芽芽很舍不得你。可是芽芽舍不得看你难过。爹爹下令不让那些人放你出去，但是芽芽有办法。”

&esp;&esp;宜锦猛然一怔，她对这个孩子，只是倾注了五分的真心，但芽芽却真的将她当成了姐姐，心疼她。

&esp;&esp;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真的不讲道理。

&esp;&esp;芽芽见宜锦不说话，卷翘的睫毛眨了眨，要和宜锦拉钩钩，“但是姐姐要答应芽芽，要永远记得芽芽，永远做芽芽的好朋友，不可以忘记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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