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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召公听讼 南国始兴诗与歌(第1页)

据说,姜太公钓鱼的鱼钩是直的,所以钓了三天三夜也没有钓到一条鱼。人家向他指出,他还振振有词地说:“我是愿者上钩。我从不用弯钩来骗鱼儿的。”后来还真钓到一条鱼儿,在鱼肚子里得到了一块锦帛,锦帛上写有许多预言,说周将来必要得天下,让他应该去辅佐周。后来果然和西伯姬昌说话投缘,做了周国的军师,助周得了天下,那时他已经九十岁了。

姜尚后助周武王得了天下,富贵后,据说他妻子又来求他和好,他便拿着一盆水泼到地上说:“要是你能把地上的水再收起来,我也可以重新与你和好。”结果,他妻子羞愧得上吊死了。所以后来便有了“太公八十遇文王”、“马前泼水”的故事。唐诗里也有“雨落不上天,覆水难重收”和“陵柏无心竹变秋,不能同戚拟同休。岁寒焉在空垂涕,覆水如何欲再收。”的诗句。最后传说,太公一直活到一百四十岁才无病而终。

其实这些传说,不靠谱的成分很大。首先他遇见西伯时的年龄也应该没有那么老,否则他的女儿怎么能嫁给姬昌的儿子姬发而生子。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他一生虽贫寒而坎坷,但胸怀大志,勤苦学习,始终不倦地学习研究、探索治国兴邦之道,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大展宏图,为国效力。直到晚年,他万事皆不如意才来到渭水之滨的西周领地,栖身于磻溪,终日以垂钓为事,以静观世态的变化,待机出山,后终于遇到姬昌才得以施展自身才华之机。

还有,民间有一部很流行的叫《封神榜》的小说,更是一部捕风捉影没有根据的神话小说。但是民间传说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人们宁可相信他有千变万化、呼风唤雨的本事。

其实,姜尚本姓姜,祖先因被封在吕地(现在河南南阳市境内),所以又称吕尚、吕望,字子牙,或字单呼牙,别号飞熊。总之他的叫法和他的本事一样多。他当时确实曾到朝歌投靠过纣王,但纣王嫌弃他年岁已高,转而重用了和他一起投奔纣王的崇虎。

且说他现在受到西伯姬昌的器重,自然使出平生本事,为强周灭商制定了一系列正确的内外政策:

——对内,他实行宗周农人每户须纳十分之一的租税,即比原先免税时候增收了一成税负,但八家各分井田中的公田八十亩的收成以补偿,大小官吏都有封地,子孙承袭以作为俸禄等经济政策,促进了周国生产的发展,打下了灭商的经济基础;

——对外,表面上依然坚持恭顺事殷,以麻痹纣王,暗中实行争取邻国、逐步拉拢、瓦解殷商王朝的盟邦,以翦除殷商的羽翼,削弱和孤立殷商王朝的策略,从而巩固西方的基础。

在吕尚的积极谋划下,内心归附西伯姬昌的诸侯国和部落方国越来越多,逐步影响了大部分殷商王朝的属地,出现了“天下三分,其二顺周”的局面,为最后消灭纣王,取代殷商,创造了条件。

不过据《史记?楚世家》记载,那时确实有一个老迈的贤才来到周国投奔西伯姬昌。那人名叫鬻熊,祖上是黄帝的孙子颛顼帝后裔“祝融氏”(注:有别炎帝神农氏的“祝融氏”)的后代季连,而季连则和夏初的“昆吾氏”始祖昆吾、彭国始祖彭祖是同胞兄弟。

鬻熊因年龄和道德都非常高,人称鬻子。他来到周国后,西伯姬昌见他须发皓白,很是尊敬,便问道:“老先生今年春秋多少?”

鬻子答道:“臣今年已经九十岁了。”

西伯惊讶道:“老先生如此高龄,精神倒还是蛮好的。”

鬻子自信答道:“要是叫我去捕捉虎豹、追赶麋鹿,我自然太老了。要是让我坐着议论国家政事,那我的年龄还轻着呢!”

西伯姬昌觉得有理,便常常请教于他,尊他为自己的先生。他也为西伯谋划了许多政事,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周武王得天下后,鬻子被封在了荆州地方为子爵,并且还传有《鬻子》一书,计二十二篇。现在还残存上卷五篇,下卷九篇,内中详细介绍了三皇五帝的理政方略。后人对此书的评价是:“王者览之,可以理国、治吏者;遵之,可以从政,足使贤者励志,不肖者涤心。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言而不朽,可为镜。’”因此后人有诗赞鬻子道:

九十能入宫,花甲亦重逢。

三代王者师,楚天风雨中。

这鬻子和吕尚到底是何关系,没人说得清。是否有把鬻子的功劳故意上到了虚报岁数的吕尚头上,史书上也没有丁点儿的记载,真像永远是个谜。总之,周得天下后,作为西伯姬昌的先生的鬻子受到其子武王姬发的排挤是肯定的,老大一把年纪还被封到极其遥远的蛮荒之地去。

且说这时南方长江一带的各诸侯国和方国,也因商国无道都慢慢从心里归服了周国,于是周国首先想到用“推布”礼教、文化的方法去教化、开化南方,使南方的民众都能断文识字、知书达理,以此来笼络南方人心。

本来,南方各国民众都是淳朴、忠厚的,大概是水系发达而吃多了水族的缘故,天赋、悟性都极高,现在一经周的文化教育,便发挥出了空前的创作天才,都能随意歌唱、诗赋,信口成文,以致后来在中国文学史上,尤其是唐、宋以后始终都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为中国文学留下了光辉璀璨的一页。

有一首被收录在《诗经?召南》里叫“摽有梅”的诗,就是由当时南方民众所作,可见当时南方已经显露出创作文学的天才。该诗描写未嫁的女子感叹青春易逝,渴望有男子及时来求婚的迫切心情。诗以“落梅”数量来比喻青春的消逝,尤以“落梅”的多少来暗喻时光的变换,层层递进,表达出民间女子内心强烈的直白感情。诗道: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把它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

梅子已熟落纷纷,树上剩下有七成。

求婚小伙你快来,切莫错过好时辰。

梅子已熟落纷纷,树上还剩有三成。

求婚小伙你快来,今天正是好时辰。

梅子已熟落纷纷,尽落浅筐任拾取。

求婚小伙你快来,就等见面一句话。

周国决定用文化、礼教来教化南方的政策一经确立,西伯姬昌便派嫡四子周公姬旦、长庶子召公姬奭(音:事)两人专门负责推行南方的文化工作,让他两兄弟常常在南方各国巡行。一是为了推行文化礼仪、布道教化,二是实地解决当地民众的各种问题。

他兄弟二人都是博学多才的贤人,又都文质彬彬、聪明和蔼,所以当地民众对他俩的印象都非常好。有时召公巡行到半路,遇到民众有事争执,便招呼他们一起到树下歇息,一边替他们调停,往往让争执双方都心服口服满意而去。

召公的随从劝他应当设一个固定的办公地方,让民众自己前来起诉,省得这般跑来跑去。但他坚持不允,依然常常各地巡行,就连大暑时节也不肯歇息。

有个大暑天,召公巡行到一处地方,看见路边有一棵极大的甘棠,浓荫蔽日,荫蔽足有半亩多地方。他正要到这树底下歇息一下,忽见前面有个年轻女子和十来个人远远朝自己这边跑来,见到召公便大声呼冤,说有诉讼。

召公见这女子在烈日下跑得汗水淋淋,知道定有什么紧急事情,便招呼一干人众一同来到树下,让他们坐下,查问是何缘故。

众人中一个年轻后生抢先开口,诉说道:“这女子是我妻子。现在我要迎娶她,她却变得推三阻四起来,不肯嫁我。请求判她现在就跟我回家成亲。”

年轻女子抢白道:“不错,他是曾经向我求婚过的。可是他并没有按礼节来履行必须的手续,所以我不能答应他成婚的要求。就算通过诉讼的方法强迫我成亲,我也不能答应。”

原来当时为了防止男女随意结婚而生出纠纷,周公和召公他们便规定,凡是正式结婚必须要具备六种手续,才能算是正式夫妻。这六种手续,叫做“六礼”:

第一是“纳采”,就是男家得到女家的同意后,必须派人手持鸿雁去女家传书,表示正式求婚;第二是“问名”,女家接受“纳采”后,男家再派人去求问女子的姓名、生辰八字;第三是“纳吉”,就是男家再派人去女家,告知占卜得来的“卦”是否可以婚配;第四是“纳徽”,就是男家经过占卜才派人送去聘礼——俪皮(注:雌雄成对的麋鹿皮)和十端(注:通匹)锦帛,以示正式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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