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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然带着微笑,把手机放进兜里,把王琦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漠然地说:“你得学会一个人。”
工友叹了口气,挥挥手,和其他人一起出了房间。
裴书然点了三人份的外卖,把手机还给了晏时臻,他坐到王琦的对面:“别总是这么半死不活的,别人想不想救你是一回事,你自己想不想救自己,是另一回事。”
王琦苦笑:“自救?哪有那么容易?”
“可你不自救,别人想要救你,也只会难上加难。”
晏时臻对此倒是深有体会,毕竟裴书然就是这么一个拼了命也要自救的人。
王琦看看裴书然,又看看晏时臻:“你现在……”
“很好,我很好。”裴书然果断地答,他没有看晏时臻的神色,只是冷静地叙述,“在我打算同归于尽之前,有人找到我了。”
王琦扯了扯嘴角:“那你很幸运。”
“所以,你至少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这世上努力活着的人很多,不差我一个。”王琦勾起嘴角说。
裴书然眉心皱出个川字:“你错了,就差你一个。”
“为什么?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总是需要理由的,可是我除了还不想死以外,找不到任何理由。”
“那你已经很幸运了,很多人并不想死,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死去。”裴书然屈指敲了下他的脑袋,“小小年纪,凭什么不再好好活几年?”
无论经历过多少事情,王琦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闻言第一反应竟是反驳一句:“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然而话一出口,王琦就反应过来这句话像是关系亲密的人之间的小小玩笑和抱怨,一下子就红了脸。
晏时臻走到裴书然身边,轻轻地捏了他的耳垂:“你以为他为什么现在能好好活着?他只是比你多了点不肯放弃的态度,都已经逃出来的人了,难不成还能比现在更差?”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裴书然悄然红了耳朵,却没躲开。
王琦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满是茧的手:“我以前挺喜欢打游戏的,后来,就没有了。”
他这样的一双手,已经追求不了什么了。
裴书然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那就去找别的,这个世上多的是有趣的事,失去了一个,再去找另一个。”
王琦不解地望着他,似乎不懂为什么梦想能被说得如此随意。
“人活着,有意义的事情不止一件,有的人伟大,为一件事奉献一辈子,但大多数普通人,只是在努力生活的间隙,寻找自己应该有的快乐。”裴书然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可要是你真的放弃自己了,你这辈子才算是废了。”
裴书然不算个合格的鸡汤制造者,说了这么多,已经是他的耐心极限,若是王琦再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怕是会直接走人。
晏时臻也看出来他耐心告罄,都伸手想要去握他的手腕,带他走了。
谁知,王琦却忽然问:“对你来说,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
裴书然下意识地转头望了一眼晏时臻,抿了下唇说道:“你这问的,不如先去看个士兵突击吧。”
“行了,你让他好好想想吧,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晏时臻被那一眼望得,本来想要收回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向,握住了裴书然,“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
裴书然被他拉着往外走,还抽空和王琦挥了挥手道别,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一拍脑袋:“不对啊时臻,把外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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