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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春天的梧桐枝繁叶茂,其上坠着一簇簇淡紫色喇叭状的小花,这个季节一些花簇已开始结果。温浅把车子停在了隔壁街道旁,下车的时候,从车上拿下了一把伞。程斯刻好奇地看了一眼温浅手中的伞,心想今天也不下雨啊。
&esp;&esp;直到温浅揽着他走进了梧桐巷,漫天飘絮纷纷扬扬而下,被温浅的一把大黑伞全部阻挡在外,程斯刻才明白温浅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esp;&esp;走进“妄高山”的时候,正逢菜馆的老板从后厨走出来,看见了温浅打了声招呼:“小浅来啦,宥齐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esp;&esp;“妄高山”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帅大叔,嘴里叼根半截的烟头,留着一缕小辫,穿着身皮夹克,看着还挺潮,不过名字不太潮,叫王高山。
&esp;&esp;他一直想给菜馆起个有逼格的名,查了两三天的字典,才把王字改成了现在的妄字,这么一改听上去还挺唬人,高山可望不可妄,跟他这人似的,力争当一朵洁身自好的高岭之花,守着这小店过日子。
&esp;&esp;高山老板一直没结婚,就一个人开着这家小店。从三十岁开店起,到现在也有五年了,他可以说看着温浅、印之遥还有钟宥齐一起长大,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聚着聚着三个孩子就变成了两个,高山老板的眼尾也长出了几丝皱纹。
&esp;&esp;“山哥,最近生意好吗?”温浅收了伞,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打招呼。
&esp;&esp;“还行,就那样,不倒闭就行。”王高山看得开,长腿一掀坐到吧台后的高脚椅上,他有些夸张地向前倾了倾身子,眯了眼奇道,“哟,这谁家孩子?怎么跟着你进来了。”
&esp;&esp;程斯刻掀了眼皮瞥了满身烟味的王高山一眼,皱了皱眉往温浅身后退了一步,他不喜欢烟味,会让他想到靳柔。
&esp;&esp;“我领养的孩子。”温浅知道程斯刻的毛病,笑着解释了一句之后便领着程斯刻进去了。
&esp;&esp;程斯刻被温浅拉着,走到半路他回头看了一眼王高山,只见那老烟枪依旧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眼里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似乎对温浅扔下的重磅消息一点不为所动。
&esp;&esp;程斯刻回头,被温浅带着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掀开一片竹帘之后是一扇做旧的木门,铜环像极了他家破柜子上的那个破锁。
&esp;&esp;温浅抬手推开门,里头是一间装修古朴的小舍,一张四方桌后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沏茶。
&esp;&esp;在程斯刻的眼里,眼前的这男人让他完全无法跟温浅电话里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在他浅薄的印象里,他一直觉得温浅电话里的那个人是文雅柔和的,还有点老妈子的操心在身上。
&esp;&esp;但眼前这人眉眼锋利,轮廓分明,微微向下的嘴角不怒自威,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单穿一件贴身的白衬衣,领带微松,但气场不散。
&esp;&esp;听见动静,那人头也不抬继续着手里的活,只带着一丝欣喜的情绪扬声道:“来啦。”
&esp;&esp;“嗯。”温浅往里走,顺带牵起程斯刻的手。
&esp;&esp;等到温浅领着程斯刻走到桌边,钟宥齐才沏好三杯茶,只见他抬眸,目光先上下扫视了一番温浅,仿佛确认这人全头全尾地回来之后,才将目光转移到程斯刻的身上。
&esp;&esp;他目光审视地看着程斯刻,嘴里却问温浅:“所以现在,能跟我说说这小孩是谁了么?”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你们小时候看过这个公益广告吗,真的超经典!
&esp;&esp;妄高山
&esp;&esp;“我从老家领回来的孤儿,他爸妈都死了,一个人也没个照应,我看他可怜,就带他回来了。”温浅引着程斯刻在四方桌的一边坐好,自己坐在了钟宥齐的对面。
&esp;&esp;“那边是上菜的位置,你过来坐我旁边。”钟宥齐没有继续追问程斯刻的事情,转头看了看温浅坐下的位置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esp;&esp;“不用,我坐他对面不好照看他,就坐这儿吧。”温浅摸了摸程斯刻的脑袋,看向钟宥齐笑说。
&esp;&esp;钟宥齐瞧见了温浅摸头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摩挲了搭在桌边的手指,压下了还要劝说出口的话。
&esp;&esp;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你对这孩子倒还挺上心。”
&esp;&esp;温浅颇心满意足地看了眼乖巧坐着的程斯刻:“毕竟是我领回来的,自然是要上心的。”
&esp;&esp;“还领养孩子呢,自己还是个孩子。”钟宥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拿在手里的茶杯叮地一声落在杯垫上,“早知道你这么能整事儿,当初就该把你锁在家里不让你回去。”
&esp;&esp;温浅闻言还没来得及笑,只见一旁的程斯刻突然跟炸毛的猫儿似的,嘴里发出哈人的低吼,双手握拳,怒目直视钟宥齐。
&esp;&esp;钟宥齐本意也只是开个玩笑,却不想这孩子会因此露出了不同常人的一面,他顿时眉心紧皱,严肃地看向温浅:“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esp;&esp;温浅此时后悔不迭,应该提前跟程斯刻打个招呼让他千万别露馅的,没想到坐下来五分钟就暴露了。
&esp;&esp;他先下意识安抚了程斯刻炸起的毛,温声道:“先出去玩会儿,别走远。”
&esp;&esp;程斯刻看了温浅一眼,双手紧紧抠住桌面,不为所动,他不放心温浅跟这个人在一起。
&esp;&esp;程斯刻的小兽直觉在这一刻又发生了作用,他本能的不喜欢钟宥齐,不单单是因为他说要锁温浅,而是一见到他就觉得不舒服,尤其是他看温浅的眼神,更让他觉得说不明道不明的难受,一种警惕和防备的直觉拔地而起,高墙危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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