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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宴（第2页）

他愣了一下，趁这个空当，我一个飞身离开了天河。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一万种处理方式，都没这一种妥当。有时候淡漠的疏远，只是为了不伤害一个人。

脸有点发僵，果然这个表情就不适合我。但这种半僵不僵的神情，我却在玉帝办的洗尘宴上又派上了用场。

彼时，华灯初上，天罗宝殿煌煌澄亮。一方丝毯上，几个舞女冉冉舞袖。

我到的比较早，我入宴的时候，几位神尊并几位上仙还未入宴。仓颐赶着去了趟覃山，交代一些事情，并不与我一道。

虽然玉帝十分客气，我还是择了个不前不后的座位坐了下来，把上坐留给位份尊贵的神仙。这不是谦虚，只觉得坐上位，端着个仪态从容端庄的架子，有些累人。

我垂眼，百无聊奈的喝了两口茶，听邻座一些神仙小声唠嗑。一个说：“今日茯洛上仙可要亲自表演？”

另一个赞同道：“是啊，茯洛上仙素来与花草亲近，身有妙香，能解花语、散花香、催花灵。平常遏见一回都难，今日难得有闲情，让一众仙人饱饱眼福。”

一个笑说：“这倒是。”

另一个疑惑道：“说来，茯洛上仙二十多年前被魔尊所伤，魔尊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啊，被他所伤，怎会痊愈的如此快？”

一个缓缓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茯洛上仙只受了点皮外伤，后奉予神尊赶去救了她。”

另一个啧啧有声道：“这也稀奇，魔尊掳走茯洛上仙竟没重伤她？似乎有点不对他的路子。”

一个压低声音道：“你竟不晓得么，魔尊当年是看上了司镜仙君，只是司镜仙君早就意属司御战神。乃受了点情伤，沉沦了这许多年，减了许多锐气。”

另一个唏嘘道：“原是如此。”又觉得自己连这个都不晓得，有些掉面子，忙补充：“你又不是不晓得我那老巢，平时都忙着修行，哪有时间管这些。”

这趟八卦还未听完，周身便陆续有仙人入座。耳边却又听到一个熟悉含笑的声音：“所谓缘分，原来是这般。前几日无意中见过一回，今日便能不期而遇。巧的是，姑娘还坐在我中意位置的旁边。”

我一侧眼，正瞧见左煜那张“红颜祸水”的脸神采奕奕的瞧着我。我一时竟无言以对。眼看着他便要落座，我笑着说：“这个座已经有人了，仙友再中意，夺人的位子终归不好。”

他倒是慵懒的一笑：“不晓得这座上是哪个仙人，我同他换一换，也并没什么不好。”

我滞了滞，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我阻止。我讪讪笑道：“仙友既然喜欢坐这儿，那就……”。接下来的话还未落到实处，一个声音将我的话生生折断，清清冷冷带着一股决断：“这个位子，不换。”

我眼见着来人，一时呆了呆。左煜客气着笑道：“原来是神尊，神尊位高权重，坐这儿怕是不妥。”

话音刚落，左煜眼皮跳了跳，我的眼皮也跳了跳。因着奉予已经在我旁边落了座，兀自端了杯茶道：“谁觉得不妥，叫他站出来。”

左煜脸上的笑僵了僵道：“神尊今日为何格外……不同，执意要坐这儿？”

我觉得，左煜想说的可能是“格外发邪”。

奉予看了看他道：“可能是堂上坐久了，临时想换换口味。”言下之意是，你还有意见么？

左煜再不好说什么，这时玉帝又延请他上座，算是打了个圆场。左煜看了看我，旋即去了上座，但背影似乎没有平日潇洒。

我实在不大自在，坐得有点僵硬。就算不转过身去看奉予，眼角还是能瞥见他修养良好的饮茶，身侧还绕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这样的结果是，玉帝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直到看到仓颐出现，他坐在了我对面，才像垂死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心下稍安。其实奉予也不会对我做什么，就是每次看到他，心里始终平静不下来。

仓颐含笑看了看我，眼神似乎别有深意，只是我还未看懂他目中含的深意，他的眼神已放在了别处。

我心不在焉的要去拿水玉茶壶，手一伸，却握住了一双清凉的手，骨骼匀称手指修长。

我立时松手，一侧眼又对上奉予平静若水的目光。我微微错开眼，为掩饰尴尬，假意看台上，连我自己都不晓得究竟看清了什么，僵着脸煞有介事的说：“台上这段舞妙得很。只是妆容稍稍厚了点，袖子长了点，声音调得高了点。”

奉予漫不经心抬眼看了看台上，缓缓道：“这是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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