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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离开,回到车上,她做了两件事,首先让她的心腹手下过来,她毕竟是省厅的一级警督,平时也常回警校开课,收获不少迷弟迷妹。这些,不能将她往上提一提,但是能帮她做点事。
吃饭的间隙,她就给手下发去信息,让对方开始跟踪黎锦,她不是想加害黎锦,但却想更加了解他。
第二件事,则是给纪柔回复视频,看到纪柔眼红红的,她忙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秦家那个老太婆太欺负人,怎么那样子看我啊,就算看不上我,也不用羞辱人啊。”纪柔泪眼朦胧,鼻涕也不止,不停拿纸擦着。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没有了姓秦的,还有姓陈的,姓林的姓叶的姓王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三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啊。咱们跟那老太婆不是一家人,咱不进她那家门。我的好妹妹啊,你得振作起来。”方敏如此说,她不用想也知道,纪柔在江东私自调查副厅级干部黎锦,这事被公安大学知道了,被校领导训诫了一通,然后那相亲少爷(秦宇轩)的家人就难免奚落一通纪柔。这就断了纪柔进入京城豪门的希望。
“我知道,但就是心里不舒服!”纪柔说,她伤心的理由,不仅仅是失去了仕途晋升的希望,更是不甘心,她觉得没有犯错,哪怕程序不合规,也是小问题,却被人拿来做文章。
方敏安慰一通,见不起效果,她就怂恿纪柔赶紧去找个新的男人,用新恋情替代,才能彻底走出来。
“黎锦怎么样?”纪柔突然问,她是在黎锦这里翻车的,便不可能忘记他。
方敏道:“有个小道消息,黎锦要被省委外派到江山市,这次应该是副市长。组织部没有找黎锦约谈,应该还在评估考察。但应该很快就有确切的结果了。”
她没有说刚才跟黎锦吃饭,黎锦还想收服她,让她支持他。她隐约地感觉到,黎锦会帮她打通警督升警监的关键环节。黎锦一定会让她尝到甜头,让她绑在他的那一边。
至于黎锦能不能做到,她并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黎锦有政治智慧,就一定会帮她。
她现在是一级警督,是机关里面的警督,是学院派,跟外面一线队伍上的同级别警督,比如市缉毒大队大队长,刑侦队长,她的含金量就显得非常不足。如果不出意外,她这个一级警督就是做到头了。将来退休升一级,才能晋升到三级警监。
她没有当场答应黎锦,就是要看看他有没有手段!
这些,不能跟纪柔说,不然,纪柔那个大嘴巴,恐怕又要惹事。
果然,纪柔一听黎锦要升官,她就止住了泪水,眼中有严重的质疑,反问:“升副市长?他凭什么啊?他被他老婆举报,被他岳父岳母检举,被省纪委调查,他的巨额赃款还没有交出来,他凭什么还能晋升?凭什么啊?这里面是不是有黑幕?”
“小柔,慎言!这次调动,是省委下的决定,是江东最高组织的决定,你没有证据就质疑,这是不负责任的,你不能再越界了。”
“我……”纪柔忙闭嘴,意识到说错话了,她就懊悔自己政治觉悟不高。但她内心,是真的不理解为何黎锦会被重用!
方敏没有上纲上线,而是继续安慰纪柔,她另外的手机,已经开始接收手下的报告,黎锦也离开了饭店,他直接回家。
接下来,她都会盯着有关黎锦的线索,从几个小行为,可以看到黎锦的为人并不坏,他去过孤儿院做了半天的义工,照顾和教导里面的孩子,他竟然搀扶过老奶奶过马路,他有参加饭局,但没有再去夜场。
她也发现一个事,还有人在跟踪黎锦,只是远远跟踪,没有接近黎锦,更没做伤害黎锦的行为。
她认识其中的两人,徐家的徐芸,苏家的苏梓哲。她就判断出,这两人是惦记黎锦手里的那笔钱。
她心忖,他有那么一大笔钱,怎么不见他花呢,是被盯上了,根本不敢花吧。真是怀璧其罪啊。
她继续让人跟踪,直到黎锦被叫去省委,她就知道决定黎锦命运的日子到了。
省委秘书长给黎锦引路,但拒绝透露省委书记的用意,让黎锦自己去应对。
“大老板,你找我?”黎锦进去,装出有点紧张的样子,声音都有点打颤。他没有叫傅书记,因为有副书记的谐音。
“什么大老板,这里哪里有大老板,你得组织好语言再说话。”省委书记傅瑞麒看此刻的黎锦,没有那种双博士高知识分子的清高,反而是职场的小痞条,他就板着脸,气场尽然释放。
“你就是大老板啊!我这样称呼你,并不是对你的不敬,而是更敬重敬畏你。”黎锦依旧跟刚进来的那样,声音依旧在发颤,他坐下来,再道:“你让我过来,是要当面开除我的吧?”
“哦,你是以为我要开除你,所以,你才这样子跟我说话?”傅瑞麒就反问。
“难道不是?你这里签个字,走个程序,我就被双开了,然后组织继续调查我,我不交代被我前妻苏玉举报的事,你们就能以调查为借口,将我关一年半载,或者三五年。”
这小子很会占据主动啊……傅瑞麒发现,他若是回答黎锦的话题,便要被黎锦牵着鼻子走。他道:“你跟你爱人没有正式离婚吧,所以,她还不是你的前妻,你这话说错了。而且,我叫你来,恰恰跟你爱人有关。你的岳父苏延年同志,举贤不避亲,引荐你到省人大……”
“人大?我不合适,你们安排另外的人选吧。”
“这是组织的决定。”傅瑞麒有点错愕,黎锦竟然不假思索就直接拒绝。
“我可以拒绝的吧?我记得顾翔霖秘书长跟我说过,我可以拒绝不适合我的岗位。”
“哎,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为难你,你不去人大那就不去。毕竟,我们组织的工作是民主的。”省委书记说毕,就让黎锦出去。
省委秘书长将黎锦送到电梯,忽然手机响起,他唯唯诺诺应是,然后再让黎锦回去,说黎锦有东西忘记带走。
黎锦奇怪,手机在身,没东西落下啊,但还是再进入省委书记办公室,立时就看到有一份属于他的调令,他被组织任命为江山市代市长。
他惊讶,这次不是去做副市长,而是直接当代市长。
傅瑞麒郑重道:“黎锦同志,这是组织的最新任命,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了,必须无条件接受,然后做好这份工作。”
黎锦错愕,瞥见傅瑞麒眼中有一缕狡黠,是先民主后集中的胜利。
他心忖,上当了,这老叼毛压根没想我去人大,故意抛出那个虚招,实则是在这里挖好了坑,专门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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