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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大多都是他与王兴安父亲年轻时的那些壮举。说他们当初军营里训练如何如何严格,说他父亲的那些糗事。
“你这个遇事不慌不忙的性子倒是随了你父亲,和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当初我们首长就是看准了你父亲沉稳的性子,这才看好他,提拔他。你父亲当时又帅,能力又强,迷倒了院子里一堆的姑娘,不知道多少姑娘偷偷给他塞情书送东西,当年我们军区的军花儿都天天追着他屁股后边跑,强迫你爹和她谈朋友,不过你爹都没有看上过。一般的年轻人啊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和对方争的急头白脸的了。你做事能沉得住气,受得了委屈,以后肯定是能成大事的。”
老人抓着王兴安的手框框就是一顿夸,夸的王兴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人说:“我姓张,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张叔就行。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别怕麻烦你张叔,你张叔我被麻烦一辈子了,也不差人生这最后的几年了。”
一直到天外面完全黑了下来,张叔这才张罗着送王兴安回家。
王兴安有些担心的看向老人:“张叔您喝酒了,不能开车啊。”
老人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让小陈送你们回去。别看咱们派出所又老又旧,就和我这老头子一样,但是咱们有警车啊。小陈刚来我们所的时候,我特地向上面申请了一辆。这放在院子里还都没开过呢。”
被点名让送王兴安回家的陈思恩明显有些不情愿。但是又拗不过老师,沉着脸色送几个人回去。
眼前这个姓陈的女生看起来就不好惹,所以一路上王兴安都规规矩矩的,生怕惹她生气。
除了路上给她指去哪条路,是哪个方向之外,再也没敢多和她说一句话。
到了家下车的时候还特地向陈思点头哈腰的道了谢,但是陈思恩看着并不领情,坐在车里连正眼都没瞄过他一回。
老人到了王兴安的家,还想晃晃悠悠拖着喝醉了的身子下车,想要送往王兴安进门。结果也是被王兴安强行按在了车上,让老人赶紧回家去休息。
警车原路返回,一路上车内气氛沉闷,还是坐在后座上的老人先开了口,他问陈思恩:“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啊,怎么了?”
陈思恩这才开了口,语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之意:“那个王兴安也是个关系户吧。”
语气轻蔑带着很不屑的感觉。
老人沉默半晌,这才又说:“说他是关系户,倒也不算。只是是我一个……战友的儿子罢了。”
“那也算是关系户。”陈思恩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关系户。”
老人听到这里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记得小陈你也是因为在城里惹了事,也是家里人,找脱了各种关系,这才没有把你当场辞退送到来乡下,过来我这里好好学习几年,灭一灭锐气才能重新回去城里工作。我记得你当时是工作的地方是在市中心,是吧?那个地方确实不错。我听很多年轻警员都想去那边。地段又好,工资又高,一些突发事件也多,很能锻炼人的能力,但是那个地方根本不好进去,没有十几年资历的老警察连那个地方的警厅门都摸不到。而你一毕业就可以去那个地方,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陈思恩想都没想就说:“我能去那个地方,当然是因为我在学校的时候综测排名就是第一,又拿了好几次国家奖学金,因为我能力突出,还有我的导师亲笔信推荐,我又积极为自己争取才到的那个地方。”
老人听到这里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无奈:“是你父母将你安插在那个地方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那个地方,就算你的导师给你写了一百封亲笔推荐信,有时候都不如一些人的一句话有用。我知道你对年轻人一向有意见。那个地方犯事的小混混多,你们年轻人嘴里的三河大神也多,偷盗的,抢劫的,闹事的都是像王兴安这么大的年轻人多,你也因为这种人主动和你挑事,你挨了打还了手,结果失手折了几两个混混的腿。”
陈思恩:“……”
“有一个混混是不是还被你一拳打瞎了一只眼睛?虽然后面查出来他吸白粉,本来身体也不行了,这事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但是当时你还手了,那就是你的不对。有人录像了,在网上一造事,再被有心的人推波助澜。送你下来的那个负责人和我说,当时那些混混在网络上到处宣传说警察打人,你被推在舆论风波口了。那时候我知道你也不好过,你的家人自然也是。我也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也因为那件事别的对几乎对所有年轻人都带了有色眼镜,你对王兴安一开始就带上了有色眼镜,对么?这是不行的。我们办案,最忌讳的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别人。这会干扰我们对案情的判断。”
陈思恩这次倒没有说话,因为老人说完全说中了她的那些心思。
一开始她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的王兴安。因为在来这里之前,她处理的案子的嫌疑犯,最后被揪出来,大多都是王兴安这样的年轻男性。
所以她看着售票员孤苦伶仃对着她哭诉的时候,她确实动了恻隐之心。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老人在后边语重心长的说的:“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我知道你这个高材生,现在来我们这个乡下小派出所有些冤枉,有时候还叫你去帮老乡喂鸡喂鸭。你明明是最好的国家,最顶尖的大学毕业的,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出来的,结果到头来也只能在我们这种穷乡下,今天去管管这家的孩子打了那家的孩子,明天去管管这家的狗咬了那家的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看不上,也确实不是你该管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我希望你能从这个案子里学到一些更有用的东西。那对夫妻如果真是无辜的,那他们一开始就会拉着你去看监控,而不是心虚的跑掉。那对夫妻倘若真是无辜的,他们就应该早就支持报警了,而不是在那边和王兴安纠缠。我让你送王兴安回家,也是希望你能记住王兴安住在哪里,到时候钱追回来了。你亲自给王兴安送去,然后好好向他道歉。他的家境不一般,如果你能和他搞好关系或者熟悉,对你未来的路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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