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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同伴与任务的抉择（第1页）

清风吹过，将竹子的叶片拂落水面，水波荡开层层涟漪，轻易地打乱了沼泽潭面的宁静，那圈圈将绿叶投入潭底的波纹，正如此刻岸边那两个争执不休的少年。

镜子和玻璃一样是易碎的，无论多么精美的镜面，一旦产生了裂痕，就很难再被修复得完美无瑕，除非……那道瑕疵被人自镜面之上彻底切除！只是不管被切掉一角的那面镜子恢复得再如何明亮且美丽，却注定再也无法回到破碎前所拥有的那份完整……

“你说什么？！”带土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无尽的愤怒所取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卡卡西垂下眼帘，额际垂下的一缕银发和脸上那层纯黑色面罩刚好遮掩住了他眸中那抹的慌乱和悲哀，在带土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他便猛的抬起头，冷冷地对上对面的少年那双满含恼怒的眼眸，他说话时语气显得有些急切，似乎在害怕自己会在下一秒钟反悔:“我们两人继续执行任务。”

带土咬着唇，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冷漠无情的银发少年:“那琳...琳和小澜怎么办？你可是答应过老师一定会照顾好小澜的啊！”

卡卡西攥紧隐藏在身后的双拳，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风轻云淡一些:“琳的事回来再说，敌人想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不会马上杀了她的，而且运气很好，琳是医疗忍者，就算被俘虏也会受到有待吧？但要以为敌方伤员治疗作为条件。关键问题是，万一敌人得知我们的作战计划，要是情报泄露出去，他们马上就会对那座桥增加戒备吧？这样的话任务就更加难以完成了。”他似是有意无意般的地避开了“夜澜”这两个字。

带土瞪着他不满地大声喊道:“你所谓的琳会安然无恙完全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吧？！如果刚才那些家伙是没有大脑的小角色那可如何是好！再说了，就算琳真的不会被那些家伙怎么样，那小澜呢？她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的医疗忍术，如果她长时间待在在那种地方的话，根本就不会有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卡卡西，小澜她才四岁啊！”他愤怒不已地指着卡卡西，“比起任务，现在去救琳和小澜才是当务之急！！”

卡卡西闻言微微颤了颤，声音亦是压低了几分:“身为忍者，即使牺牲同伴，也一定要完成任务，这是规定。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了，战争就会延长，可能会出现更多的牺牲啊……”

“这都只是假设而已吧！你为了这些，就能轻易的舍弃生死与共至今的同伴吗？你我受伤的时候，琳总是用医疗忍术救我们的性命，如果没有她，我们早就一命呜呼了！”带土捏紧双拳，他怕自己会真的朝着卡卡西那张脸上揍过去，“还有小澜，就在昨天，她和老师一起救了你的命，她现在被敌人掳掠、生死不知，卡卡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也只是琳的任务。”卡卡西抿着唇，一字一顿地说道，“至于宇智波夜澜……以她那样的天赋，是迟早要成为忍者的，她...她和我们，应该是一样的吧？”

“啪——！！”随着一声重重的响声，卡卡西整个人直直地倒飞了出去。

带土收回自己的拳头，恶狠狠地朝摔坐在地面上的卡卡西吼道:“我果然还是讨厌你！”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抬头，淡淡地道:“你讨厌我也无所谓，队长是我。不论什么情况，你都要听从我的命令。”他抬起手擦拭着略微有些疼痛的面颊，“作出决定的只能有一人，所以才规定队员必须遵守队长的命令……带土，你没什么能力，所以我才会成为这个小队的队长。”

带土揪住他身前的两根带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恶狠狠地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救她们？你应该有拯救同伴的能力吧？！”

“沉湎于一己之情从而导致重要任务失败，日后定将追悔莫及。”少年神情淡漠，似是在劝诫带土，又似是在说服自己，“所以，忍者才要遵守磨灭感情的规则，你也应该清楚吧？”

带土别过脸去、闭上双眼，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琳，她是担心你才送你急救包作礼物的……包内侧还缝了护身符。”

“急救包和医疗忍术都是为了提高任务成功率而由木叶研发制成的非常优秀的体系。”卡卡西道，“但是昨天我也跟你说过吧？得到没用的东西只会成为累赘。”

“没有用的东西？”带土瞪大双眼。

卡卡西点点头:“对忍者来说，有用的东西就是完成任务必须的道具，而感情什么的，就是没用的东西。”不知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他这么说道。

带土捏着卡卡西胸前那两根带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用力到发抖，他皱眉死死地瞪着这个被称为天才的少年，妄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戏谑，可是没有！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你是认真的吗？”他如同溺水的人，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卡卡西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深沉、越来越黯然……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带土穷追不舍地继续道。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卡卡西狠狠地颤了一下，然后猛的别开脸，不敢直视带土怒火中烧的双眼。

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会有一种想要回答面前这个少年——“不是”的冲动……但也是同一时间，父亲白牙临死前那凄凉而落寞的背影，就这样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卡卡西有些不知所措地闭了闭眼睛，下一秒，便下定决心般的再次对上带土那仍旧含有些许期待的眸子，他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冰冷得如同腊月寒天里的簌簌飞雪:“是的，没错。”

带土目光一暗，失望地放开了揪住对方带子的那只手:“算了，我们本来就水火不容……”黑发少年毫无留恋地转身往回走去，“我要去救我妹妹和琳！！”他有些失控地咆哮道。

卡卡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扬声道:“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不知道破坏规则的人会怎么样！”

带土猛的停下前行的步伐，身后那把红白相间、代表着宇智波家族的团扇在此时竟显得格外耀眼，少年前进的信念坚定而不可动摇，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卡卡西吼道:“我认为白牙是真正的英雄！！”

卡卡西那双月牙眼猛然睁大、漆黑的瞳孔骤然缩小，期间满是无法掩饰的错愕和震惊。

——“确实，在忍者的世界里，破坏规则和规定的人会被称为废物……”

风将卡卡西的满头银丝吹得凌乱不堪，正如他此时混乱的内心。

——“可是，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带土说完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卡卡西，再次和他满含脆弱和茫然的眼眸对上。

——“反正横竖都是废物，我选择打破规则，如果说这不是真正的忍者所为，那就由我来击溃所谓的忍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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