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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温禧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
他们过去牵手,他永远只是随意地将她的手往掌心里一握,然而此刻,两个人却是十指相扣,尽管一只手凉,一只手暖,但还是扣得紧紧的。
祈博禹眼看着这一行人进了电梯,惨然一笑,倚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她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他却要回去帮她遮掩。谁叫他爱她,怎么忍心她一个年轻女孩儿被坏了名声。
骆慎川领着莫傅司一行去了海上皇宫顶楼。这是一间击剑室,四壁全部是通透的玻璃,此时正是夜晚,周围星光浮动,夜色深沉,整个空间充满了奇异的开阔感。
骆缜川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把花剑,在空中做了几个击刺的动作,就百无聊赖地丢在一边了。
骆慎川却忽然有惊人之举,他邪恣地朝莫傅司一笑,一把脱了身上的衬衣,露出健壮的上身,灯光下他肌肉壁垒分明,每一块都充满了力量感,但却没有丝毫粗鲁的感觉。
“靠,哥,好端端的你卖什么男色,你说我要是把你这会儿的英姿拍下来卖给《郎色》杂志,他们的主编保不准给我多少钱呢。”骆缜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可以把莫少一并卖了。”骆慎川不怀好意地瞥一眼莫傅司。
莫傅司神情淡漠,“我没有随便赤身裸体的粗鄙习惯。”
温禧忍不住噗哧一笑。这笑声并不大,但清脆中带着一点竭力抑制的暗哑,反而更加显得勾人,莫傅司登时觉得心上像被抓了一下。
骆慎川也不动气,“待会儿被打趴下来可就高贵不起来了。”
莫傅司不屑地哼了一声,松开温禧的手,一瞬间的空落让他向前的脚步不觉一滞。
骆慎川弯腰捡起先前骆缜川丢下的花剑,挽了个剑花,薄而锋利的唇角一勾,“莫少,玩点刺激的如何?”
“随你。”莫傅司岿然不动。
温禧却受惊似的一把扯住莫傅司的手,一双水滴滴的眼睛里满是不舍和害怕,莫傅司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他一把将温禧搂进怀里,凑在她耳畔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放心,即便我输了,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垂上,像一记热吻,她连声音都颤起来,“你要好好的,不要受伤。”
莫傅司心脏又是一个剧烈的停顿,半天,在含混地“嗯”了一声,刚想松开她,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冷着脸交待道,“不准看他。”
温禧耳朵一红,嗫嚅道,“他又没有你好看。”
莫傅司浑身一僵,他一定是苦艾酒喝多了,脑袋坏掉了,居然说出这种蠢话来。不顾骆缜川揶揄的目光,他把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丢与温禧,便快步走向整整一面墙壁的花剑、佩剑和重剑,自顾自地挑了一把合手的花剑。
两个自负的男人显然不打算遵守击剑礼仪,连面罩和防护服也没有穿,只是各自占据一方,做好了起势,银色的剑尖指向对方。
对峙里,时间一分又一分地流逝,没有人先动。
忽然,骆慎川整个人像一头矫健的狼一样暴起,弹簧钢材质的剑锋在气流里微微振颤,几乎都可以听见那轻浅的嗡鸣声。莫傅司脚下一个弹跳步,右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拨挡,两个人的剑直直地撞击在一起。
按照击剑礼仪,花剑是只能刺,不能劈的。然而此刻两人虽不是以命相搏,但也全然顾不上那些繁缛的规则,只想先一步在对方身上留下耻辱的血迹。
既然已经开局,莫傅司也不再等对方露出破绽,主动进攻起来。早在中世纪欧洲,击剑就是骑士的七种高尚运动之一,他出身贵族,自然是必修课。13岁起就跟着家庭教师学习古典花剑,俄罗斯花剑虽不如法兰西花剑那般优雅轻盈,也不如意大利花剑那般刚烈凌厉,但胜在力量、速度和凶狠三者糅合得极好,也许是性格使然,莫傅司出剑角度极为刁钻,还非常善于以身作饵,引诱反击。
不过骆慎川也不弱,他属于自由式,处于意大利的硬朗和法国的圆滑之间,大开大阖里却又以敏捷凶悍,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谁也压制不住谁。
一个滑步,骆慎川揉身弹腕,手里的剑堪堪擦过莫傅司衬衣的前襟,将一颗纽扣削落下来。温禧顿时惊得满手全是湿乎乎的冷汗。
莫傅司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手腕顺时针斜劈直刺向骆慎川的左手小臂,骆慎川自然要用护手盘和剑根去阻挡,不料莫傅司忽然收手,一个潇洒的反手劈,剑尖刺中了骆慎川的右手手腕,带出一点血花。
骆慎川眉头皱都没皱,只是更加凌厉地还击。两个人一时打得难分难舍,只看见银色的剑身如同两条白色蛟龙忽上忽下,还有不时传来的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沈陆嘉和骆缜川都出身世家,虽然击剑的双方没有按照礼仪来,但他们二人却严格遵守观赛礼仪,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只苦了温禧,一颗心七上八下,却还得紧紧咬住牙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的惊呼扰了莫傅司的心神。
莫傅司的衬衣袖子被骆慎川一个滑剑削了一个裂口,若不是他躲得快,估计得留下一道血痕。于是温禧愈发讨厌这个叫骆慎川的男人,如果眼光能伤人的话,骆慎川大概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骆慎川自觉占了上风,攻势愈发密集。莫傅司眉头微蹙,当下有了决断。他故意在左臂留了破绽,引骆慎川来攻。骆大少果然弓步冲刺,莫傅司左臂受到重创,一条血痕的代价里他却趁机抢占这难得的优势交叉,径直刺向骆慎川的胸腹部位。
“你赢了。”骆慎川丢下手里的剑,他神态落落大方,不见丝毫局促。
莫傅司也收了剑,只在骆慎川的胸口留下一个红痕,并未见血。
两个人都挂了花,但莫傅司后来那一剑若是真刺下去,必是重伤,所谓以小搏大,最终还是莫傅司略胜一筹。
骆慎川弯腰捡起衬衫披在身上,“愿赌服输,今日这事我当没发生过。”
温禧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早已奔到莫傅司身前,看着他手臂上的血痕,眼泪婆娑,“你答应我不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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