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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早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路途遥远,为了能给王管事留个好印象,自然要早到。而且还能有充足的时间收拾东西。
虽说是要打包行李,方便在丹坊长住,但是云倾月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她本身就是空手而来,除了两件后来添置的换洗衣物,和那个奇怪的石头蛋之外,没有其他行李。云倾月见缝插针的瞅了天痕几眼,丝毫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常,若不是自己亲眼目睹过他那满身杀气,云倾月绝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外刚内柔的男子,其实内心充满了寒意。
就在云倾月清点是否有东西忘记带之时,天痕在她身旁无意间问道:“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啊……”云倾月眼睛瞪大,显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系给惊吓到了,要知道认识天痕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关心睡眠问题,不过几乎是立刻,云倾月就明白天痕为什么会有此问。
——他果然还是不放心么?
没有任何停顿,云倾月放下手中的动作,直视天痕带有探究的眼神,坦然回答道:“嗯,挺好的啊。”若是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反正引人怀疑,半真半假的答案才是最好的选择。紧接着,云倾月又疑惑地补充道:“不过我好像后来听到了一点响动,没怎么听清楚,你听到了吗?”
“没有。”天痕面色不变,淡然的摇摇头,他转移话题道:“早饭做好了,过来吃吧”。
云倾月垂下眼帘,将对他的探究藏在眼底,对她来说,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要天痕的秘密不会对她造成阻碍,她很乐意当成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若是他想拿自己当靶子……那就只好说抱歉了。
“我把这点东西收拾好了就来。”云倾月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维持自己在天痕面前乖巧的形象。
厨艺,是云倾月认为的天痕唯一的优点,在她住了这么长时间里,一日三餐从来都是由天痕负责,金子和云倾月顶多是打打下手。当初金子还在的时候,金子舍不得让云倾月干活,金子不在了之后,天痕为了不让云倾月再次将灶台烧着,仍旧由他负责三餐。
不仅不会做饭,云倾月还不会洗衣服,从发现云倾月生活能力极差开始,天痕看云倾月的眼神里,就夹杂了一丝探究。因为一个普通人家长大的不受父母宠爱的女儿,理应做过许多家务,可是云倾月那白嫩无痕的双手表明,她从小养尊处优。云倾月对此的解释是,家境尚可,不过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天痕似乎并没有被这个理由说服。
临走之前,云倾月发现了某个不同之处。“你的这个窗户怎么没了,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啊。”
“昨天晚上的风太大了。”天痕面不改色心不跳。
对于这个答案,云倾月除了表示默默认同之外,别无他法。
去栖霞镇的路窄小崎岖,很多都是天痕自己走出来的羊肠小道,云倾月早就将每一寸地形烂熟于心。她不是第一次和天痕单独相处,可是她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萦绕着诡异的气氛,总觉得天痕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一路无话。
当两人到达丹坊前时,初升的太阳刚好将阳光洒在丹鼎门的门牌之上,敞开的大门里,除了一排排空空的货架之外,别无他物。云倾月小心翼翼的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她只好和天痕一起站在门口,不敢随意走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除了偶尔有人从大门口路过之外,一直没有人来。
在不知尽头的等待下,时间过得格外缓慢,好不容易,云倾月终于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她心下一喜,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想要见到的人。不过她的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从丹坊内侧门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那个势利的王管事,而是一个穿着灰扑扑衣服,手拿扫帚的中年男子,他佝偻着背,看上去满脸愁苦。
“你好,请问王管事在吗,我是昨天的那个想当学徒的,王管事让我今天带户籍证明过来。”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出现的人,云倾月自然不会放过,连忙开口询问。
灰衣男子没有理会云倾月的问题,他自顾自的将大厅地面扫得干干净净,特别是云倾月的脚下,是他重点关照的对象。
“请问……”云倾月也不生气,她又将问题问了一次,可是同样得到的还是灰衣男子的漠视。
当将大厅打扫干净后,灰衣男子将云倾月的呼唤抛在脑后,从来时的地方消失。要不是天痕拦着,云倾月恐怕就追了上去。
还好,云倾月的运气不算差到极点,当太阳正当空的时候,一道光破空而来,在丹坊门口缓缓停下,等待多时的王管事,走下飞行法器,
云倾月狐疑看了王管事一眼,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王管事应该是从丹鼎门所在的方向赶来的。
王管事一身的怒气几乎快要化成实质,在看到站在一旁的天痕和云倾月后,他停下急冲冲的步伐,神色阴沉道:“怎么什么人都敢往栖霞丹坊钻,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不是昨天,您让我过来的吗,说是当学徒来者……”云倾月声音越来小,她干脆缩到天痕背后,躲开王管事那灼人的怒火。
“是你……”王管事终于有印象了,也不能怪他记性不好,谁让云倾月谨遵了他的教诲,将整个脸蒙了起来,只露出了双眼睛,认出来了才叫奇怪。
天痕上前步,掏出怀里的一张纸,递到王管事眼前道:“小人是这栖霞镇下属的居民,这是我的户籍证明,这个是孩子是我的妹妹金子,我们在……”
王管事极不耐烦的打断天痕的话,“嗯,行了,留下吧。”
——啊?这就完了?那她之前为了不穿帮,背那么多事情,岂不是完全在浪费时间。
虽然云倾月曾经设想过,她受到的审查会很简单,但是没想到简单到如此地步,王管事根本都没心思理会她,在问了天痕几个简单的问题,了解到她的身份之后,就摆摆手,同意云倾月留下。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某个成为丹坊杂役的人,可是经过了好几轮审核才得以留下,当然很不幸的是,他死在了大半个月前的动乱之下。
王管事可不管眼前这两个虾米在想什么,他一挥衣袖走进坊内,云倾月瞠目结舌,她突然觉得,在和天痕的这桩交易中,自己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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